2025-09-28 16:19:45

美国如何在机器人竞赛中避免失败：a16z的警示与建议

摘要

来源：Martin Casado，a16z合伙人；Anne Neuberger，前副国家安全顾问、现a16z高级顾问；编译：好币网中国实现“不可能”的突破人工智能正在重塑全球软实力与硬实力。美国在软实力领域已占据领先地位——领先的大型语言模型（LLM）基于西方文本训练，全球推理和训练市场由美国企业主导，并且在Token生成市场份额的竞争中处于优势地位。然而，在AI硬实力领域，尤其是机器人技术方面，中国已遥遥领先。随着AI技术不断进步，智能逐渐融入物理世界，未来的通用机器人将能够执行从制造业到服

来源：Martin Casado，a16z合伙人；Anne Neuberger，前副国家安全顾问、现a16z高级顾问；编译：好币网

中国实现“不可能”的突破

人工智能正在重塑全球软实力与硬实力。美国在软实力领域已占据领先地位——领先的大型语言模型（LLM）基于西方文本训练，全球推理和训练市场由美国企业主导，并且在Token生成市场份额的竞争中处于优势地位。

然而，在AI硬实力领域，尤其是机器人技术方面，中国已遥遥领先。随着AI技术不断进步，智能逐渐融入物理世界，未来的通用机器人将能够执行从制造业到服务业再到国防的各种任务。这将彻底改变社会结构与日常生活。而押注这一未来的国家是中国，而非美国。

自中国政府推出“中国制造2025”战略以来，中国企业的人均机器人密度迅速超越了其他地区。2021年，中国超越了美国；2024年又超越以自动化著称的日本和德国，并即将赶超新加坡和韩国。如今，中国已成为全球机器人强国。像小米这样的智能手机和汽车制造商，甚至实现了完全自主运行的“黑灯工厂”，在完全无人值守的情况下于黑暗环境中完成生产。

中国成功做到了许多人认为不可能的事情。十年前，我们嘲笑“中国只能模仿，不能创新”；后来调整为“他们可以创新，但无法制造高端精密工具”。然而现实一再证明我们错得离谱——从太阳能光伏到5G通信，中国企业在一个又一个行业中击败了全球竞争对手。如今，同样的故事正在机器人领域上演。通过一套成熟的产业主导策略，中国已经成为机器人超级大国。

今天，中国本土企业不仅能够设计和制造谐波减速器等高精度零部件，而且这些产品在成本上更具竞争力，并且与中国制造业集群中的客户共置。这才是最令西方担忧之处。深圳、上海等地汇集了大量机器人工具制造商、装配商和客户，这种生态促进了新用例的发现、制造流程的优化以及先进工艺知识的开发。几年后，中国企业生产的零部件可能不仅价格低廉，甚至会成为西方无法复制的核心技术。这让人想起20世纪70年代日本以丰田精益生产方式震惊世界的历程。如果我们不采取行动，这将是另一个规模更大的“丰田时刻”。

微米级挑战：谐波减速器的崛起

为了理解中国近年来取得的成就，我们可以看看谐波减速器——看似简单却极难制造的一种零件。

谐波减速器是一种齿轮系统，外观类似于套筒中的关节部位。它通过特殊设计的偏心齿轮机构，将高速旋转能量转化为低速、高扭矩输出，适用于包括人形机器人在内的多种应用。

制造这类组件的关键在于其对加工和操作过程中微小变形的高度敏感性。为了确保性能稳定，必须以低成本实现微米级精度。当多个谐波减速器串联使用时（如模拟人类手指或肢体动作），需要更高的精度才能满足复杂需求。因此，制造出兼具力量和灵活性的谐波减速器是一项卓越的技术。

历史上，这一领域一直由德国和日本的专业制造商主导，例如日本住友公司和德日合资企业Harmonic Drive，两者合计占全球95%的市场份额。然而，近年来，一家名为绿的谐波（Green Harmonic）的中国企业崭露头角。总部位于苏州的绿的谐波，其产品性能可媲美住友和Harmonic Drive，但价格便宜30%至50%。目前，绿的谐波在中国市场占有率超过30%，并开始向海外扩张。未来几年，Harmonic Drive等传统巨头或将面临“丰田时刻”，被中国企业的低价高效制造能力所取代。

谐波减速器只是机器人硬件堆栈的一个缩影。构建功能齐全的机器人还需要许多其他小型组件，例如用于平稳旋转的精密轴承、传输电源和信号的定制印刷电路板、抗振动通信的连接器、提供毫米级反馈的微型编码器、嵌入指尖的力敏电阻等。每一个部件都必须精心挑选并集成到系统中，单点故障可能导致整个机器人失效。

从控制器制造商新松（Siasun）和埃斯顿（Estun），到扭矩传感器制造商中航机电（AVIC Electromechanical），中国企业正在快速占领机器人市场的各个细分领域。这些企业共同形成了完善的生态系统，使中国公司能够本地采购几乎完整的机器人解决方案。

如今，中国初创公司宇树机器人凭借其价格实惠且高度先进的机器人吸引了全球关注——售价仅1600美元的机器狗和5900美元的人形机器人展示了中国的技术实力。随着成本进一步下降，这些设备的能力也将持续增强。

西方为何输掉“开放 vs. 封闭”的竞争？

中国是如何迅速赶上全球前沿的？正如其他工业部门一样，国家补贴发挥了重要作用。许多城市为机器人公司提供税收减免、研发补贴和优惠税率。尽管政府对电动车或电池行业的支持力度更大，但这些累积的经济援助无疑推动了国内产业发展，并为中国市场设置了进入壁垒。

然而，单靠补贴并不足以解释中国的成功。真正的关键在于中国市场提供的独特优势。中国庞大的工业规模提供了丰富的场景来训练和强化机器人，而上海、深圳等地的密集产业集群为供应链各环节的合作创造了无限机会。中国工厂不仅拥有世界一流的数字基础设施，还具备大量低成本、高技能劳动力，能够快速生产复杂硬件。

更重要的是，这一切发生在一个充满活力且开放的生态系统中。市场竞争自然淘汰了弱势企业，同时让像宇树科技这样的新兴力量崛起为全球领导者。中国企业家虽然享受一定程度的国家支持，但他们真正受益的是一个高度开放且创新活跃的市场。

美国之所以赢得20世纪的关键产业，原因与中国今天的成功并无二致：充满活力的开放市场加上必要的政府支持，催生了划时代的美国企业，释放了巨大的经济价值——从波音、洛克希德到IBM和英特尔。但如今，我们正在削弱自身的历史优势。一方面，针对过去挑战制定的法规未能更新；另一方面，一些政策制定者还在增加新的障碍，例如对AI初创企业的行政要求或限制性版权提案。相比之下，中国正全力以赴争取未来产业的胜利。

结局早已注定？

当Marc Andreessen提出“软件正在吞噬世界”时，很少有人意识到所有企业最终都会依赖软件运营。如今，同样的趋势正在现实世界中显现：机器人技术将渗透到每个制造业角落。

然而，互联网变革发生在鼓励宽松监管的背景下，而当前的美国却面临严格的工作场所和工厂车间监管。无论是无人机还是送货机器人，“许可优先”的监管机制迫使相关公司投入大量时间和金钱应对法律审批。此外，工会协议也让自动化推进变得异常艰难。例如，码头工人工会长期抵制自动化，导致美国港口效率低下、自动化程度最低。

由于引入自动化的难度极高，美国经济的部分领域被成本病和物价上涨所定义，而非生产率提升。1970年至2020年间，建筑业劳动生产率下降超过30%；即使在通常能抵御成本病的制造业，过去15年的劳动生产率也出现了下滑。

美国几乎没有“黑灯工厂”。唯一接近的是特斯拉内华达超级工厂，其自动化率达到90%，但其他主要制造商难以匹敌。严格的监管限制了机器人需求和供应，使得美国在全球机器人产业中的影响力微乎其微。大多数所谓的“美国制造”机器人仍然依赖中国核心部件。即使是从盟国采购的部件，也往往离不开中国供应商的支持——例如，索尼主导的CMOS图像传感器依赖中国精炼厂的稀土元素，以及舜宇光学（Sunny Optical）的镜头。

发展轨迹清晰可见。中国企业将逐一占据主导地位并供过于求，直到所有竞争对手无利可图。库卡（KUKA），这家成立于1898年的德国工业机器人巨头，2016年被中国企业收购，而德国政府事后才修改外国直接投资政策。不过，也有一些亮点存在——例如，在台积电的帮助下，美国在先进逻辑芯片领域保持优势，Nvidia的Orin芯片仍是最受欢迎的机器人处理器之一。然而，宇树的G1（市场上最先进的机器人之一）并未采用Nvidia芯片，而是选择了中国瑞芯微（Rockchip）RK3588。